奮進陜煤 | 散文:城墻燈如晝
老話說過完正月十五才算過完年,正月十五是春節(jié)的結(jié)束,這一天往往也無比隆重。記憶中,除了除夕和大年初一,春節(jié)期間最熱鬧的一天莫過于元宵節(jié)了。
元宵夜,月正圓,人約黃昏后,城墻燈如晝。記憶里的元宵節(jié),總是和古老的城墻交相輝映。是夜,還沉浸在春節(jié)喜悅中的人們,呼朋引伴,扶老攜幼,紛紛到古城墻上去,觀花燈、逛小街,享受春節(jié)最后一縷余韻。
元宵節(jié)從一碗湯圓開始。元宵節(jié)那天,母親總是堅持自己做湯圓。當(dāng)天一大早,她就起來和糯米面,拌芝麻餡和紅豆沙餡。把餡料往潔白的糯米面皮里一塞,再用雙手團一團,一個圓潤而可愛的湯圓就躍然“盤”上了。待孩子陸續(xù)醒來后,一鍋湯圓也就煮好了。我們端著熱氣騰騰的碗,把一個個輕輕一咬就流出鮮甜可口的豆沙或芝麻的湯圓吞咽進肚中。
“慢點吃,別燙著了?!睙o論我們是否成年,母親總是這樣輕聲地提醒。在母親的聲音里,我們美滋滋地吞下香甜,接著就期盼夜晚的到來。
元宵節(jié)的花燈會是老少皆盼的“項目”,仿佛是詩的“詩眼”,最讓人難忘,也最讓人向往。那天,不知有多少孩子一次次望向天空,盼望著那湛藍的顏色能淡一些,盼望著黑夜快快降臨。終于,天空收起云碧,落下夜的帷幕,人們迫不及待地走出門去,涌上古城墻。這時古城墻上的燈也閃耀出最燦爛的光芒,把黑夜照亮,欲與皎月比光明。
古老的城墻,吸飽了歲月的光華,在黑夜里靜靜地等待著人們的到來。城墻上,一排排花燈亮起來,如織的游人穿梭其間,熱鬧非凡。花燈形態(tài)各異,花鳥魚蟲皆能成為花燈,另外,走馬燈、宮燈等造型別致的燈也在其列。古城墻上也裝點了許多花燈,天剛擦黑,城墻上事先編排好的花燈就亮起來。人在燈光中,仿佛行走于星河。燈光璀璨,流動如水,天上的月亮與之相比也遜色了許多。人的身上投射著燈光,燈光里映著人影,人與燈仿佛融為一體。
燈會,不單是賞燈,也有燈謎可賞、可猜。那夜,古城墻上哪里人最多,哪里就一定是猜燈謎的地方了。那些或長或短的燈謎被謄抄在花燈上,人們圍著花燈苦思冥想,誰能猜透那巧妙的謎底,必然會引來一陣喝彩。猜燈謎時,人人臉上浮現(xiàn)著既緊張又興奮的神情,那神情被燈光照著,頗有一番趣味。
歷經(jīng)滄桑的古城墻被花燈裝飾一新,恍若黑夜里那顆最亮的星。人們有說有笑地游走于花燈間,暢游元宵,品味傳統(tǒng)。
夜色與月色在燈光里悄然淡去,而燈光依舊燦爛,笑語依舊盈盈。